“啊,为了你的创意天分,我必须给你打一百分。”老师作岀评论,“你一直采用各种新奇的伎俩,来保证自己不会成长往前。”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外——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坚持着,在思量长久之后,我迸出来,“每次我都是整个事件的受害者。”
“这就是我的意思,甘乃迪——你的安排方式,让任何人都无法在引爆管上找到你的指纹。你是非常高明的破坏者——而且好可爱。”
“总有一天,我会搞清楚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的朋友宣布,“你如何断定这一切都是甘乃迪自己搞出来的。我是说,除了面谈之外,那次的确是他搞砸的,其他的事都是自然发生的,老实说,就是祸事临头!”
“对一名战士而言,不是如此。”老师说,“战士对他生命中的每件事都要负责。对一名战士而言,结果等于意图。”他站起来走向白板架,以大字写下:
结果=意图
“让我们从战士的观点来看,如果你得到与那位心理学家合作的机会,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赚更多钱,”我回答,“而且我会有更多自由的时间。”
“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我想。”我思考了一阵子,“我会有更多的案主。”
“好,如果其他那几件事情都没出错的话呢?”
“不知道……谁能断言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呢?”
“嗯,用直觉猜猜,你知道的。”他鼓励我,“运用你的直觉。”
“老实说,究主,我没有一点儿直觉。”我很抱歉地坚持着。
“你当然有——你知道的,只要猜猜看。”
“猜猜?好吧!”我沉重地叹口气,“我猜测同样的事又会发生,更有钱,更有闲——因为我能雇用新的帮手——以及更多的案主上门。”
“好,假定你根本不想要有钱有闲。你想原因何在呢?”
“可是我要有钱有闲呀,我为什么不要?”
“真好玩,我想我刚刚才问过你同样的问题呢。”
“可是我真的要呀!”我坚持着,突然间觉得没来由地被激怒。
“好,”他幽默地说,“假装你并不真要——你明白,只是逗着玩,好啦!就算敬老吧!假装你并不想要更多的案主——不要用逻辑思考——你为什么会如此呢?”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搔搔头,“会使我更加精疲力竭?”
“可是为什么会精疲力竭呢?”
“拜托,究主,为有心理问题的人做咨询是很辛苦的。”
“不,”他纠正我,“咨询使你精疲力竭,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要破坏自己了。但是让我们继续下去:你把你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答案说出来好吗?好,你为什么不要更多的空闲时间?”
“不知道,”我耸耸肩,“这是我第一个想到的答案。”
“好,假定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希望自己有更多的空闲,那么答案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很好的答案。现在来看看钱——你为什么不希望得到更多的钱?”
“因为他是疯子。”彼得发表意见。
“也许,还有其他理由呢?”
“可是我真的需要钱!你以为我喜欢一直负债吗?”
“你不必爱钱才要钱。甘乃迪,跟我合作,继续下去。请完成下面的句子:我宁可负债而不喜欢有钱是因为……”
“比较安全。”我迸出来,“可是这不合乎……”
“还有……”老师压过我的声音说,“比较安全是因为……”
“我不知道,没什么……”
“如果我的确知道为什么负债比较安全,那是因为……”
“因为钱的责任很重大。”我说,“但我不明白,这样说没有道理嘛。”
“不必有道理。”究主向我保证,“当你产生‘金钱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责任’这个印象的时候,你大概几岁?”
“二十六岁,当我女儿马雅出生的时候。”
“有可能你在二十六岁时才觉察到这个想法的影响,让我们假定这个印象起因于你更小的时候。你那时决定,金钱对你来说是个太大的责任,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究主,真的,我对童年几乎无所记忆。”
“大多数人都没办法记得,特别是当他们作了最毁灭性的决策时。这就是为什么请你用直觉比较好。”
“可是我没有一丁点直觉。”
“每个人都有直觉——那是一种较单纯的思想形式。只因为直觉不像我们的头脑运作那样明显,所以人们不习惯去运用直觉。现在我们只要假装你有直觉,即使你认为男人不应该拥有直觉——至少真正的男子汉是没有的!好!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大概是在几岁的时候,认定金钱对你来说就是个重大的担子呢?”
“跳出来三这个数字,可是感觉好像是自己乱猜的。”
“没?系,没关系……当?大概是跟谁在一起呢?”
“嗯,一开始我看见我爸爸,接着是我妈妈。”
“究竟是你爸爸还是妈妈?”
“跳出来的答案是父母双方,可是……”
“这究竟要继续多久?”彼得插嘴。
“这要看甘乃迪。”老师回答。
“那么,动作快一点,甘乃迪,我快要不耐烦了。”
“如果你觉得很无聊,彼得,那是因为你也在压抑一些东西,不是你的兴奋感,就是你对甘乃迪的支持。无聊代表着转化会发生的可能性,可是你却宁可故步自封,你这一辈子都是如此——不只是在这里而已。”
“那么你要我做什么?做他的拉拉队还是什么?”
“去支持别人是世界上最有力的领导形式,你考虑一下,也许你最好保持无聊,我们不希望任何新的或令人兴奋的事再发生。”究主好脾气地建议。
“好!好!我明白你了。”彼得笑着,老师又回头找我。
“现在,甘乃迪,当时你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能是类似……什么的事情?”
“没什么,我看见我们三个人在客厅的画面,不过他们彼此不讲话,我自己在玩积木。”
“他们为什么不讲话?可能是因为……”
“嘿!拜托一下好吗?”我抗议着,“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相信我。”老师坚持着,“第—个跳出来的念头是什么?他们彼此不讲话的理由是……”
“因为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讲完后,突然感受到一股怒气,“因为他们在生彼此的气。”
“他们生什么气?”
“不知道……为了性,还有金钱。”
“这一切的原因是……”
“爸想做爱,妈妈很生气,因为她怀孕了,而我们家又有经济上的困难。可是,听好,究主,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编出来的。我不是真的记得这些事。”
“只要信任这个过程,甘乃迪,我待会儿再解释。下一步是什么?”
“我们在客厅里,他们为了性与钱在争执。她不肯为他张腿,所以……”我有气无力地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