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这两年有两个大的工程,用老百姓的戏语就是修了条公路叫‘太旧’,建了工程叫‘引黄’。太旧是指太原到旧关的高速路,连接京石,直通北京。而‘引黄’是指引黄入晋工程。这两件事对山西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在老百姓中的口碑也是相当不错。
杨耕乘坐的大巴车经过近6个小时的狂奔,下午两点左右,终于出了太旧路最后一个收费站,三晋软件的王岚正在公路建设纪念碑前面等着,这是她和杨耕约定的汇合点,王岚站在车旁,缩着脖子,跺着脚,不时打量着驶出收费口的车辆。寒风中看起来有些瑟缩。
对了一下车牌号,杨耕迅速向王岚走去:“是王岚吧?我是杨耕,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杨经理,一路辛苦了,把包放在车上吧。”王岚热情地接过行李,两人上了车向蓝海集团驶去。
王岚事先和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丁梦芸联系好了下午四点见面,丁梦芸就是上次带队去三晋看演示的人,她上边还有一个主任,叫姜海庆,而整个信息中心都归中方总经理分管,但是这些人都约不上。杨耕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从底层向上攻了。
王岚性格看起来很开朗,一路上给杨耕介绍着山西的风土人情,如何面甲天下,如何醋飘万里。杨耕听的津津有味,不过俩人的运气实在是差,在路过清徐的时候,在国道上堵车了。一打听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俩人在车里都是心急火燎,可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闻着路边的醋香干瞪眼。等到了蓝海集团门口时,已经是快五点了。
王岚赶忙跑进传达室登记,大概因为蓝海的前身是军工企业,管理还是相当严格。必须要求所找的人出来接,否则不能越雷池一步。没办法,王岚只得打电话给丁梦芸的办公室,丁梦芸已经不在了。王岚还算机灵,仔细询问了丁主任的去向,被告知幼儿园接孩子去了。
王岚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杨耕,一脸的焦急。杨耕也觉得憋气,这是自己到飞捷之后的第一个项目,竟然出师不利。冷静了一下,对王岚说道:“问一下保安,幼儿园在什么地方,我们到那去堵!”
蓝海集团所在的位置恐怕连个镇都算不上,围绕着这家大企业的是几个稀疏的村落,除了种地以外,为蓝海服务是村民们的主要谋生手段。蓝海集团的幼儿园周围满是小商小贩,汽车实在是开不到幼儿园门口。杨耕没有办法,只得让司机把车停在附近,吩咐王岚进去找一下丁梦芸。
杨耕站在车前,看着灰暗的天空,有些愁眉不展,他实在想不出这个项目的切入点在哪里,想想马达这家伙怎么把这样一个项目安排给自己了,唉!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在杨耕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岚回来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王岚一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另一只手被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士牵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朝杨耕走来。杨耕心想:王岚有两下子啊,看来女人对付女人总是方便得多。边想边迎上前去,对着王岚问道:“呵呵,王岚,这位是丁主任吧?”
“是啊。丁主任,这是我们杨总。”王岚扭头对丁梦芸道。
没等丁梦芸说话,杨耕就接口道:“丁主任,您好,老听王岚说起您,没想到这么年轻!”杨耕倒也是实话实说,丁梦芸看起来的确不像孩子妈。
“杨总,你好,谢谢,不年轻了,孩子都这大了。”丁梦芸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表明对杨耕的恭维很受用。
“丁主任,实在对不起,路上堵车了,罪过罪过。”杨耕满脸愧疚的说道。
“是在清徐国道上堵的吧,那个地方堵车是经常的,难得有通畅的时候。”丁梦芸善解人意的说道。
杨耕松了口气,马上顺坡下驴道:“怎么说也是我的不对,给我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吧。不早了,一起吃个饭。”然后转向丁梦芸孩子说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叔叔好,我叫妞妞。”
杨耕顺势牵着妞妞的手,问道:“妞妞,想吃什么?”
妞妞大大方方的说道:“叔叔,我想去老爷爷餐厅。”
杨耕一愣,以为老爷爷餐厅是指附近的一家餐馆。刚想询问这位老爷爷在哪,丁梦芸笑了笑说道:“妞妞说的是肯德基!妞妞啊,吃肯德基咱得去太原,这里没有啊。”
晚上吃饭的地方是丁梦芸指定的,就在蓝海的招待所。看来丁梦芸也没有打算遮掩什么,不过蓝海的招待所也是附近最好的饭店了,没有多少可选择的余地。
吃饭的气氛一直很好,王岚和妞妞处得尤其不错,这倒让杨耕重新认识了一下王岚。当中丁梦芸的老公过来接孩子,也一起用餐,他叫许章,在蓝海任质检部部长。和大大咧咧的丁梦芸相比,许章倒是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
在回太原的路上,杨耕一直默默无语,从得到的情况分析,目前很不乐观,杨耕又把从丁主任嘴里套出的情况,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首先一点,预算相当可观,这和马达的判断很接近,所以绝对不能放弃。即使自己做不下来,也一定要把价格拉下来。其次整个选型小组人比较多,包括中外两个总经理、办公室副主任安泉、财物部经理冯桦娟,信息中心的正副主任,队伍相当庞大。第三,丁梦芸对信息中心主任姜海庆有些不肖,但是看起来和冯桦娟的关系不错。而外方总经理来了之后一直动作不大。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瑞和的接触已经比较多了,尤其是朱弘毅已经出马了,而且是昨天刚来了一次。
分析来分析去,一直找不到好的切入点,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冲着王岚问道:“上次丁主任他们去你公司的时候,你感觉演示的效果怎么样?”
“他们只是说看看产品,也没提什么问题,所以我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杨耕意识到这样做十有八九又要失分了,无奈的问道:“平常你们都是怎么演示产品?”
“很简单,我们的技术人员,按着菜单的顺序把产品的主要功能一一介绍给客户,看看哪些能满足客户的要求,一般都是这样,有问题吗?”王岚不明白杨耕为什么问这问题。
杨耕叹了口气,这又埋下了地雷,不知这颗雷什么时候会爆炸,不过他还是想改变一下王岚:“你知道客户为什么要看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