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权力胜过魅力”
1969年夏天,当比尔·克林顿还在温泉城为逃避兵役而忐忑不安时,希拉里已开始了她毕业后马不停蹄的单骑闯荡。为了躲避帕克里奇湿热的夏天,她决定去阿拉斯加谋取一份工作。在那里,她在一家罐头厂找了份工作,但不久就被解雇了,因为她认真地对老板说,他们提供给食品商店的鱼罐头好像已经腐烂。她对一位朋友说:“那些鱼都变黑了,已开始腐烂。可是我想没人愿意承认这一点。”朋友们都觉得她从西北回来后,带回一种新的精神面貌,显得很有自信。
同年秋天,当克林顿带着他缓期服兵役的证明回到牛津等待机会时,希拉里已自信地跨入耶鲁校内,成为法学院少数的几位女性之一。人们还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法兰绒衬衫、厚镜片和朴素的衣着,简朴得就像入学通知或校方告示所要求的,有点让人惊讶。但她很快投入到反战的罢课活动中,还组织了校园游说活动,最终迫使校方在法学院女厕所里配备了月经棉。但同学们更深刻的印象来自她的“勤奋努力、严肃认真”,甚至独来独往。
从一开始,她一如既往地把精力和热情放在学术上。第一年她几乎没跟男孩子约会过。有人认为,她显得很孤单,尽管她的性格外向,而且有时她还公开表示对异性和聚会的冷漠。然而,她还是给学校的师生留下了深刻印象。就像在威尔斯利一样,她参加了一些针对校方的抗议集会,其中包括1969年到1970年纽黑文对黑豹党的调查。当时,在耶鲁法学学者托马斯·埃默森的指导下,她组织了一批批学生去法院旁听。像以前一样,她很快投入其中但不久又奇怪地抽身出来。她中肯客观地总结别人,特别是学生们的缺少艺术性但不乏说服力的演讲,这位戴着厚镜片、举止严肃的女人很快受到欢迎,成为校内一位讲效率的调停人,是持不同政见的学生与深感不安的校方之间的最佳沟通者——尽管她很自信,但有人说,她从未站在会损害自己利益的立场上。肯尼迪时代就是华盛顿政坛元老的耶鲁法学教授伯克·马歇尔认为,“她非常聪明、勤奋、有吸引力,但是,她在政治策略上和其他人一样,缺乏想象力。”后来他称她为“普通的民主党人”。
1970年秋天,法学院的新生们聚集在纽黑文。其中有一个絮絮叨叨的男生显得格外出众,他来自阿肯色州,留着络腮胡,大谈一个叫霍普的地方的西瓜是如何鲜甜可口。这个男生名叫比尔·克林顿。在1992年的总统竞选中,这一段故事总是被提到,所以希拉里和克林顿在法学院图书馆里的首次见面几乎已成为一段政坛名人的美谈佳话。当时一位同学劝他去复习艰涩的法律书时,他却在长长的阅览室里盯着希拉里看。最后,希拉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生硬地说:“好吧,如果你还要盯着我不放,那我也要反过来瞪你,还不如现在就认识一下,我叫希拉里·罗德姆,你呢?”“这简直就是爱情电影中的一个情节。”用克林顿自己的话来说,当时他一反常态,哑口无言,站在那里苦苦想着自己姓什么。
无论是根据私下的流传还是后来公开的资料,这一故事的浪漫情调还有许多没有揭示出来。这个朴素、用功、总是一脸严肃的年轻女人确实引起了校园中这个引人注目的高大、英俊、爱说笑的南方小伙子的注意。他呢,多少年来一直像吹嘘霍普西瓜一样推销自己,今天终于碰到了一个识货的买主。后来他们坦诚地描述当时情形时说,两人都是不经意地坠入爱河——至少在他们的体验中那是一种新奇。她说:“他不怕我。”他则对一位记者说:“我看着她,告诉她,她看上去很有趣,有深度。”
在图书馆见面之前,他曾试图接近她,但都未成功。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悄悄地跟踪她。克林顿对一位传记作者说:“那时,我刚跟一个女孩吹了。”毫无疑问,希拉里是他长长的女友队伍中最新的一个。
希拉里传记的作者后来写道:“在比尔·克林顿之前,希拉里在耶鲁与好几个男生约会过。”许多人还记得,在她的生活中,男人们“时进时出,更换不停”。但是在克林顿之前就与她很熟的一位男生认为,她不会经常跟某个人在一起——或者保持一种亲密关系,一开始她对克林顿也是这样。他说:“她当然不是他的第一个女友,但他对于她来说却是最好的,在以后发生的一切中,这一点比别的都重要。”
以前曾有人问她是否体验过她在威尔斯利毕业典礼演讲中盼望的“幸福的……生活方式”,希拉里毫不迟疑地回答说:“在与克林顿相爱时。”一位朋友说:“她视权力胜过魅力,她看到了克林顿内心世界的复杂性。我想正是这一点令克林顿难以拒绝。”在气质、思想和风格诸方面,他们似乎是那一代男女中的理想配偶。她传统的“男性气质”、活力和忍耐正好与他带有“女性气质”的温和、多情和敏感相匹配。希拉里的传记作者朱迪思·沃纳写道:“这是理智与直觉的结合。”至少,也是他们身上的野心的融合。
多年来了解他们的?说:“她不仅知道他急于想当总统,也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她如愿以偿。”“而且她总是发现她能够同他一起分享政治权力——而不只是当选,他们一直相互注视着,情感里混合着兴奋和焦虑。”
1971年秋,希拉里成了克林顿宿舍的常客,对于他们既是情侣又是盟友的关系,大家都很清楚。他们之间越来越不只是一对情人,更像一对搭档,希拉里常帮他补习功课,在耶鲁的出庭律师联合会上组织的法庭辩论赛中,他们俩是最难对付的一组。在她的约束下,他们准备得极为细致。朋友们回忆说,她整理案件材料,由散漫的克林顿去对付那些心怀敌意的证人们,可最后,他们还是输了。20年后克林顿对一位记者说:“我那时非常不痛快”。显然,他们共同分担失败。每个人都能发现,他们之间确实有着热烈的爱情,但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有潜在的矛盾,后来演变成了痛苦艰辛的政治婚姻——而且事实比这样的概括更复杂。显然地,这场20世纪政坛上最具影响的爱情故事,是两个对国家统治有着难以估量影响的人一手造成的。
她在法学院的第四学年,他们在校园附近的一所旧房子里开始同居,作为一对夫妇,他们吸引了许多人参加那里的社交活动。圣诞节的假期里,比尔·克林顿去了一趟帕克里奇,希拉里的母亲承认那确实是一次“冷淡的接待”。这位母亲谈到她打开门,迎接这位第一个为25岁的希拉里而来的年轻人时说:“我知道,他来是要带走我的女儿。”他与他们待了“整整一星期”。罗德姆一家忍受着比尔睡在她兄弟的房间里和“他待在那里”的难受滋味。但不久,希拉里的母亲就被比尔·克林顿吸引住了,因为他鼓励她去上大学,他愿意和她谈论她感兴趣的上学这一话题,而且她也得到了向往已久的、但在郊区舒适生活中从未得到的尊敬。
克林顿早已宣布了他的家庭计划。阿肯色的一位老朋友说:“很久前他就告诉人们,他不要漂亮的王后,而要娶班上最聪明的女孩。”1971年与母亲短暂见面之后,他在离开小石城机场时,突然对弗吉尼亚大声说:“妈妈,我希望你答应我娶希拉里,我非她不娶。”
后来,她们终于结了婚,成为了夫妇,当克林顿成为美国的总统时,这位女人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