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中学的老师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价值观,也没有有意降低自己的标准,只是愉快中枢有一种鬼鬼祟祟地左右我们的习性。不知不觉间,我们就偏离了自己最初选定的道路。那么,愉快中枢是怎么得到掌控权的呢?图卢兹大学的经济学家安东·苏沃洛夫(Anton Souvorov)用一个精妙的数学模型,为我们展示了奖金触发成瘾性反应的过程。不但我们对金钱奖励的反应,与我们对可卡因这类药物的反应很相似,而且我们获得奖金的“内驱力”,同样与我们对可卡因这类药物的反应很相似。社区中学的老师们,展现出了与瘾君子追求迷醉的行为相同的行为方式:在试点项目的运作过程中,他们将视线转向了奖金,从而改变了他们的标准、目标和行为。
愉快中枢既处理与成瘾性物质相关的活动,也处理那些与金钱刺激相关的活动——两种活动具有内在的相似性。对我们来说,因为金钱刺激具有极为强大的吸引力,所以它们会扭曲我们的思维。最初制订的提高生产率的合理激励计划,会引发具有反效果的、与预期相背离的行为。愉快中枢会缓慢而坚定地制服利他中枢这一对手。
问题并不在于奖金本身,只有当你受到以后可以获得奖金的可能性在面前“晃来晃去”的诱惑时——创造一种得到报偿的情境,这种破坏效应才会出现。对动机的大量研究和分析发现,对获得奖金的期待,比得到奖金本身更能激起愉快中枢的兴奋。孩子因为在科学展览会上获奖而带他去迪士尼乐园是一回事儿,不过,提前告诉他“如果你能参加科学展览会并获奖,我就带你去迪士尼乐园”则是另一回事儿。正是期望这一因素,驱动了成瘾性行为,并压制了利他中枢。
这种情形并不仅限于孩子。你到处都能看到人们为提供切实的经济激励而付出的努力:从为其学生在考试中表现出色的明星教师发放奖金,到给那些收留卡特里娜飓风难民的人提供减免税额待遇。当然,这些人付出的努力理应得到褒奖。不过,提供金钱刺激的问题在于,它会带来很多副作用。就像前述的瑞士社区居民、以色列大学生以及美国的中学老师一样,掺杂的金钱因素削弱了利他的动机,而且引发了预料之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