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SC和RISC哪个更优秀?IBM是如何与英特尔竞争的?作者从技术角度解密了这段历史悬案。IBM/索尼/东芝联合开发团队该为新一代革命性的芯片确定什么样的标准呢?四倍于现有芯片时钟频率、耗电不到75瓦,无论你认为是激进还是疯狂,这就是竞赛的标杆…… 竞争带来成就和机遇。评估我们竞争力水平的标准在于是否能够将愿景变成现实。要想做得好,必须高标准严要求,全力以赴。 我和吉姆•卡勒、史基布•阿克洛特在卡勒的游艇甲板上休息,一轮粉紫色的落日悬挂在奥斯汀湖远处的德克萨斯希尔乡村的天空。我们的说话声小得像耳语般似的,突然间沉寂了下来。蜂雀在五颜六色的花丛间飞进飞出,红宝石色的脖颈在落日余晖中熠熠发光。蜜蜂在牵牛花藤间嗡嗡飞舞。仲夏的暖风夹杂着栀子花的甜香笼罩着我们。我仰靠在椅子里,双脚搭在被晒得暖洋洋的甲板栏杆上,注视着不远处一个划水人在平静的湖面上留下的一道道水波。舒适满足感像温热的蜜汁蔓延着,也许更像威士忌,卡勒最宝贝的那种储藏很久的上好的苏格兰麦芽威士忌。那是2001年夏末,项目已经开始了半年,设计中心一切进展顺利,团队成员基本到位,核芯的概念设计正在形成,我们打算私下里庆祝一下。 “为成功干杯。”我提议。三个人像傻小子似地微笑着,酒杯碰得叮当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抹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上。卡勒点上提奇火把和香茅油制蜡烛,不让蚊虫靠近。阿克洛特兴致很高,他喝得越多,话中就越经常带出法语或阿拉伯语词汇,我和卡勒称之为“史基布语”。 阿科洛特需要时不时地用英语解释他说过的话,当他第五次这样做时,我忍不住大笑,差点摔出椅外。 也许我们的声音太大,卡勒的太太玛丽过来提醒我们小点声,孩子们在睡觉。在她转身进去后,阿科洛特重拾刚才的话题,他和卡勒对核芯的技术问题又激烈地争论了几分钟。 阿科洛特如此沉迷于技术细节,哪怕已经是美国最强大公司之一的成功的副总裁,他也能对最好的电路设计师发表自己的看法。他热爱技术,情绪非常激动。阿科洛特也许会和卡勒争论一晚上,我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我们并不经常单独在一起,我确实想问他一件事。“什么事可以让你晚上睡不着觉?”我打趣地问他,“你的底线是什么?最害怕什么?” 阿科洛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们不知道英特尔手里有什么牌,他们会怎样应对STI的挑战。STI三方合作的最终目标不仅仅是游戏机领域,而是整个家用计算市场,而英特尔仍占有85%以上的份额。英特尔也给微软的Xbox游戏机提供芯片,这对PS游戏机系列是最大的威胁。我们需要了解他们下一步会推出什么产品。” 英特尔仍然是全球排名第一的半导体芯片制造商,年收入超过400亿美元,有足够多的资金和工程人才,敢和任何同行打肉搏战。 喝光杯里的威士忌,有点昏昏欲睡,又谈了一会儿英特尔。阿科洛特是对的,我们确实没有掌握到对手更多的信息。可以明显感受到设计中心里的焦灼情绪,我们在一场严峻的竞赛中快速飞跑,可是终点线在哪里呢?我们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去击败英特尔?这确实是问题所在,我们必须了解竞争的方向在哪里。 第二天早上,我跟在阿科洛特后面把车开进停车场。通常他比我起得早,我扫了一眼手表,是的,他比平时来得晚。他来的时候车库几乎没什么车,所以他的宝马轿车总能停在一层最方便的位置。今天,我跟着他的车开到四层,才找到空车位。也许他也和我一样,在卡勒家呆了一晚有些力不能支,才来晚了。这让我感觉好一点了,毕竟大家都不是超人。 他从车里出来,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浑身上下干净整洁,目光炯炯有神。转念一想,也许他可能已经在家参加了两个电话业务会议,发了二十个电邮,在车上打了一大通电话了。 他冲我咧嘴笑了笑,一起往办公楼走去,我不时地加快脚步才能跟上他。他轻松地跟我寒暄着天气之类的话题,我只是偶尔回应一下。显然,苏格兰威士忌对我俩的作用不一样,也许他确实是超人吧。 阿科洛特总是一脸灿烂阳光,在走向办公室的路上,他会轻拍认识的工程师的后背,停下来和站在咖啡机旁的人聊几句。年轻工程师总会被阿科洛特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和问一些具体设计工作的问题惊讶不已。他的兴趣很广,每个工程师从他的话中都能感受到真诚。 大多数时间我都见不到阿科洛特,他在忙一些大事,比如争取同级经理的支持,扫清威胁STI设计中心的障碍,评估优势和不足,仔细研究业务背后的财务假设,确保合作项目财务状况良好,就这件突破性的产品的未来市场潜力质询专家意见。他还得安抚客户。除此之外,他还指导为苹果台式机和笔记本电脑以及任天堂游戏机设计芯片的项目。真是一个大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