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可以把人分成三种:一种是主动让事情发生的人;一种是看着事情发生的人;另一种是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而安子总是在奔跑,总是在创造着什么,她是主动让事情发生的人。
永远不要放弃寻找,因为希望永远存在每当夜幕来临,宿舍里的舍友们便在屋子里侃大山,而安子总是躲在宿舍的角落静静地复习功课、创作诗歌和散文。
一块木板横搭在窗口与床架上,权当成她的“书桌”。
她现在觉得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大学梦,更重要的是在充实自己。
她不甘心现代工业文明的无情流水线挤压成无知无觉的机器人。
她坚信,不管时光如何飞逝,景物如何变迁,这个社会需要的知识与技术是永远有用的。
只要相信一个较好的明天会到来,那今天的痛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对于善于梦想的人,甚至“铁窗石壁”也不是牢狱。
然而打工与求学,很难做到协调一致。
老板随时会因为这个借口炒你的鱿鱼。
与安子一起读深圳大学中文系大专班的打工同学,不少人都因为顾此失彼而没能坚持读下去。
阿梅便是其中一个。
阿梅是与安子形影不离的好友。
每次她俩都是一起去深大上课,阿梅在蛇口一家电子厂很特殊的环境里工作。
上班时间穿净化服,室内洁净无尘,口罩把脸封得只露出两只眼,厂里生产的是高科技产品――电脑温彻斯特磁头。
阿梅的工作是检查产品的腐蚀、崩口、划痕、断线、线伤、胶裂等容易出废品的地方。
她有点像琼瑶小说中很柔情、很诗意的女孩。
阿梅从小就喜欢写诗和唱歌,1987年刚来深圳时,她就像到了诗与歌的世界。
阿梅有一段不能释怀的情缘。
阿梅和梁生从深圳开往蛇口的中巴上相识,梁生在珠海工作,也是阳江人,或许大家都是老乡。
抑或是天意。
阿梅见他谈吐不俗,便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理还乱的好感。
没几天,梁生在珠海给她来信,告诉她自己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一见钟情的东西,这次他来信,希望阿梅在本周末到蛇口码头赴约……两人再次相逢是在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小雨伞为两人拉近了距离,他们谁也没露心迹,都陶醉在那似幻似真的情感世界里,临分别时两人都依依不舍。
此后他们每周相见一次。
自从和梁生定情后,阿梅与他便开始了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他对阿梅热情有加,差不多天天煲“电话粥”。
他关心阿梅的工作和学业,但后来阿梅发现梁生像温度计一样时冷时热,对她若即若离,有时他还会失约,为此阿梅意乱情迷,心神不定。
不久,梁生给阿梅留了一封信,说他因公赴澳洲工作,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请她珍重……。
犹如当头一棒,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与凄楚袭上她的心头。
阿梅给梁生写了不少情诗,安子还开玩笑的说:你可以出一本情诗集了。
安子和阿梅同龄,阿梅常常溢于言表的那份喜悦,让安子羡慕,让安子向往。
安子知道很多东西是可遇不可求的,安子也并不刻意去寻找,况且,安子参加《女子文学》函授创作班时认识的笔友阿纪、冰峰、荷伟、蔡启彬等经常给自己来信,他们的友情也让安子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由始至终,安子都在分享阿梅的美丽忧伤的爱情故事。
梁生走后半年多,再没有给阿梅来过一个电话或一封信,也没有给阿梅留下地址。
阿梅就像一朵娇艳的鲜花,在一天天的期望和等待中,安子眼看她一天天地枯萎。
多好的一个女孩,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她的憔悴使安子心痛不已。
这种犹如水中月、镜中花的爱情,让安子怀疑起它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