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钥匙(2)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近中午。外面阳光明媚,晒得人懒洋洋的。浑浑噩噩地熬到吃晚饭的时候,詹姆斯终于回来了。

他满脸悲戚,忧郁得像个因这个悲惨世界而绝望诗人。

“怎么了?亲爱的詹姆斯。” 我关切地问,“如果只是没有卖掉保险,那……”

我很明智地掐掉了后半段话,这么多年来的相依为命让我对詹姆斯非常了解,他不是一个会轻易露出忧伤、疲惫的人。

“不……我非但卖掉了保险,而且整整卖掉了10万美金的保险!”詹姆斯狂暴地说,“可是,这又算什么?海尔曼夫人,她死了。”

他破例为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一饮而尽。过了很久,他才挤出一个残破的表情,怔怔地看着我说:“是的,海尔曼夫人,死了。”

“慈悲的主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当我抵达海尔曼夫人居住的夜莺庄园时,我感到一种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开门的不是海尔曼夫人的仆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大约40多岁光景,手臂上缠着黑纱,泪眼婆娑--掩不住的悲伤。”

詹姆斯将整个身体重重地靠在椅子上,用虚弱的语气向我陈述了他拜访海尔曼夫人的经过:

“当时,我诧异地看着那个女人,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詹姆斯先生?’那女人用低沉的声音问。

我感到非常意外,于是问她是如何知道这点的。

‘我是海尔曼夫人的女儿,阿历克斯。’她红着眼圈啜泣,‘就在周二的时候,我接到了琼斯律师先生发来的讣告……你是来参加我母亲的告别会的吗?’

‘讣告?您是说……不,这不可能。’我惊叫着企图否认这一切,‘我上周还陪海尔曼夫人散步呢!’

‘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母亲死于癌症晚期。’阿历克斯声音颤抖地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水分都在她颤抖的声音中蒸发掉了。你可能不知道。累月的相处,我与海尔曼夫人已经建立起了一种恰如母子般的亲情,她忽然离世的消息让我处在一种恍惚悲伤的状态中,以致四肢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