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追寻:一个美国故事(14)

我知道,我的期望很高--我想要的是开悟。或许我的期望本身就有问题,但我就是无法停止这种期望。毕竟,尤迦南达的书让我相信:到达顶峰是有可能的。在登上顶峰之前,我是不会停歇的。尤迦南达的书让人觉得,瑜伽是一条通向开悟迅捷通道,因此,我从来没有对瑜伽失去兴趣。

虽然我对自己进步缓慢颇为失望,但各种各样的修习并不是一种浪费。感谢多年来的许多灵性修行,我的确从中尝到了自由的某种滋味。我有相当稳定的情绪表现,大部分时间,我都是积极乐观的。我学会了在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之间创造更多的空间--也就是说,在情绪出现和做出反应之间,有一个缓和的空间,这是相当重要的,没有这样的空间,生活就变成了像坐过山车一样,失去了自主的能力。

一路上,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有趣而美丽的人物。我招待过尊贵的佛学大师,他们的慈爱和证悟都是从内心真实地流露出来的。

这些佛教徒跟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每天都在禅坐和念经,从白天到深夜,几乎没有间歇。我经常在早上三四点钟醒来的时候,还听到他们在唱颂念经。

虽然他们的日常作息都严格遵守修行仪规来进行,但是,他们并不是那种很严肃的人,平常也是笑声不断。他们住在我家里,改变了家里的气氛,家里仿佛充满了能量。虽然我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他们的出现也让我的修行之路更加丰富多彩,但是我知道,自己跟这条道路缺乏共鸣。

我还遇到过像印度大师穆塔南达尊者(Swami Muktananda)和莱•达斯(Ram Dass)这样的老师。我曾经跟我大学里的几个朋友一起去见穆塔南达尊者,他神采奕奕,许多人都从他那里获得了某种启示,表现得不同寻常。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对此没有什么感应,有时候还会感到厌烦。

尽管我对灵性成长有很深的渴望,但我很讨厌人们失去理智的盲目崇拜。潜意识里,我对大师或上师这样的人物有很多负面的判断。人们去供奉大师,让别人来主宰自己,这在我看来,真的是非常愚蠢的一件事。不仅如此,其实我的价值观中有一部分还是相当主流的。比起那些修行者和那些“非主流”的人,我跟商业人士和知识分子更合得来。我绝对不想卷入到任何类似极为不正常的事情中去。

我还跟美国本土的灵修老师莱恩•丹斯见过面,并参加了他的很多演讲会和静修营。对我来说,莱恩•丹斯很容易接近。他是一个知识分子,他说的话我能听懂。像我一样,莱恩•丹斯也体验过迷幻药。在我跟莱恩•丹斯早期的一次见面中,我遭遇了一次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体验(这个我会在后面再次讲到),我就问他他是不是我的上师。我并非是想找一个上师,但是,我想,或许我的上师自己会找到我。但是莱恩•丹斯回答说不是,他不可能是我的上师。他自己曾经在他印度的上师尼姆•卡洛里•巴巴(Neem Karoli Baba)那里待过几年时间。他告诉我说,有时候,当一个人具备了强烈的求道愿望的时候,大道就会自动地降临到他身上,不需要上师。我离开莱恩•丹斯的时候,感到有点失望。但是,与此同时,我也对自己更有信心了,因为不管怎样,我觉得,我的内心终将会指引我走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