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价值,就相当于一台传真机。
而我,汪老三,是一台电脑录入机。相比于那些蠢笨的同学,是一台录入速度比较快的录入机,就好像激光打印机和喷墨打印机的区别,前者性能优越些,价格也昂贵一点。有一天机械的录入机发明出来,我们统统被扔进纸篓。
我想有一份具有创意的,令人提起来就啧啧称道的“好职业”。可是,曾自命不凡的汪老三,除却青春和几分姿色,除了一点点的文艺天赋和文学才华,还有什么可凭借的资本?况且上述资本,作为找工作的条件,很可能一文不值。还不如一张财会专业的中专毕业证。青春,是一首苦涩喑哑的歌。
正在迷茫之际,电视播放的一则招聘启事吸引了我的注意,并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
启事上说:“地区电视台由于业务发展需要,急招一批电视节目主持人,条件是五官端正,普通话标准,具备一定的写作能力和语言组织能力……”
我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母亲却并不看好。
她十分“世故”地说,电视台那样的地方,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去,托关系走后门的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轮得到我们?无非是冤枉交报名费而已!我不以为然!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时连“节目主持人”究竟是干什么都不知道的我,竟然过五关斩六将,一路绿灯,最后,我的名字竟赫然位居榜首!
读书的时候,我一直喜欢耍弄小聪明,喜欢以玩世不恭的姿态出现,认为太刻苦用功的人都是智商不够用,所以我凡事不肯专一认真,总是吊儿郎当,三心二意,此时我却突然决意痛改前非,从此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做人。我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由此与电视纠缠出数不清的恩恩怨怨。
是的,看着大红榜上高悬着我的名字,我犹如范进中举,喜极而泣!那一刻,我胸中澎湃的热情一股脑地涌向了电视,誓以当一名优秀的电视节目主持人为终极目标,誓为电视事业奉献终生!岂知,我的热血澎湃得实在太早了点儿!我们这批主持人是业余的,有节目就做,没节目做就该干吗干吗,和没考上一样。幸运的是,有一名编导很赏识我,一来就安排我主持了几档文艺晚会。我这匹“十里马”对“伯乐”的提携感激涕零,最终在“伯乐”的强烈追求下,把自己当作礼物,投入了“伯乐”的怀抱!
从弗洛伊德的理论来看,我有“恋父恋兄”情结,这是家中父兄过于优秀而导致的唯一不良后果。所以我憧憬的恋人总是“如父如兄”。对“如父如兄”型男性的迷恋使我还在十八岁的年纪就如愿以偿地投身于一个“成人”的怀抱,这使我一辈子都失去了与同龄人,与年轻男孩子恋爱的机会和可能。我没有经历过少年的爱情,而跌跌撞撞地过早步入了成人的情感世界,这让我的情感历程永远地有一个空白点。
是的,十八岁失学丧父的我,渴望着一个实实在在的男性的肩膀和怀抱,作为一个有才华有个性的成熟男性,他一定也有诸多令我心动之处,初恋的甜蜜浪漫一定都是有的,只是,不排除我把他当作了电视的化身,自以为投向他就是投向了电视的怀抱!没想到,正是由于和他的走近,反而成为我电视道路上的最大障碍,基本断送了我的主持梦。结果与初衷南辕北辙,我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由于还没进台就与他恋爱,一位领导对我相当反感,原本定好由我主持的几档节目通通被取消。除了主持过那几档演唱会,我连一次电视都没有上过。我的青春和激情空自汹涌着,无处收留。
我失望透了!相对于高中时的三心二意和摇摆不定,十八岁的我执著专一得简直可怕!我认定电视便是我要奉献一生的事业,就像我认定他就是我要一生跟随的人。我以为没有电视就不再有前途和希望,离开他就只有一生孤寡。所以,我已经把所有的鸡蛋都放进了一个篮子里,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电视上,以至于没有留任何一条退路!
母亲看我辛辛苦苦忙活半天,却是空激动,空欢喜,好似使出了全身力气奋力一击,却打在了一团空气里,徒自落一个踉跄。建议我还是不要好高骛远了,一个没有文凭的高中生,还是踏踏实实做一名出卖体力的劳动者吧。毕竟找一份“正式的工作”是个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