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梦开始的地方

北京,梦开始的地方

2002年,清冷肃杀的大北京,那间不足十平方米的出租小屋,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屋里光线很暗,白天黑夜没有分别。这是一个幽闭的、温暖的、安全的洞穴,我这头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洞穴里,用文字疗伤。

我不需要华丽的服饰,不需要漂亮的妆容,不需要外出,不需要社交,不需要任何形式的作秀,不需要繁华与虚荣。

一口聊以果腹的食物,一件御寒蔽体的睡衣,一张桌子,一台电脑,足矣。

我浸泡在文字里,犹如回归母体,浸泡在温暖和煦的羊水当中。水波温柔而恒久地激荡着,拍打着我的身体,冲刷着我的憾恨,慰藉着我的灵魂。我肆意地伸展着四肢,舒憩的,松弛的,懒洋洋的。十二年的疲惫与倦累,十二年的创痛与伤痕,都在温暖的汁液里一寸寸得以抚平,一点点得以愈合。

醒了就写,累了就睡。空寂寥落的冬夜,狂风在楼群间穿梭,发出尖锐恐怖的呼啸声,我却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稳和踏实,睡得温柔而甜美。

我在写作中疗伤,我在写作中释放,我在写作中奔跑和舞蹈。

一个习惯了被人群簇拥的人,一个每天穿红着绿,粉墨登场的人,为什么可以远离一切的繁华与喧嚣,彻底地安静下来,选择写作这样一项看起来最为清苦寂寞的工作?这个问题,我长久地被记者问道。

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体虽禁锢在一方小天地里,我的心灵却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奔放!每天每天,在文字的浪尖上跳舞,我感觉自己灵动妩媚,清新飘逸,仿佛有一个新的自我从旧我里飞出!

北京的四年,我称之为“隐居时代”。就像古书里的侠客,闭关于深山老林,离群索居,独自修炼。

我极少外出,极少见人,极少装扮,极少应酬,没有进入任何一个圈子,也不参加任何形式的集体活动。我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隐没在繁华喧闹的大北京。独立阅读,独立思考,独立面对自己的灵魂和内心,独立用文字去表达。

几个月后,我完成了二十万字的长篇传记《走向彼岸——从河南放牛娃到美国企业家》,看着厚厚的一摞书稿,我欣慰又惊讶,简直难以相信是出自自己之手!北京作家出版社的资深编辑一夜看完了书稿,感动得数度流泪,当即拍板签订合同,立即付诸出版。紧接着,北京一家著名的影视公司于第一时间购买了该书的影视改编权,签合约那天,我夸张地背了很大的一个包用于装我的版税。用现在的眼光看来,这笔钱也不算什么,可对于当时的我,无异于一笔天文数字——那是我在小城市里做主持人几年工资的总和。按当时的生活水准,也足以让我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衣食无忧。

此时距离我从故乡到北京不过半年多时间。

紧接着,长篇小说《暗香》亦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一度与《走向彼岸》一起双双登上了全国新华书店畅销书排行榜!

在主持上,我长达十年的努力和挣扎,却始终在低层次徘徊,一直未能登堂入室,而在写作上,我却一开始就从高起点进入,并一步一个台阶,日渐向写作的高峰迈近。也许,我与写作有着难分难解的缘分,也许,我的天赋和才华根本就是在写作上。无论如何,命中注定我该为写作而生,该为写作而舞,该为写作奉献出所有的才情,所有的光和热!

2005年,长篇小说《与“郎”共舞——决斗洛杉矶》面世。北京文艺台做了全文的小说连播,冲破了纸质媒介的局限,用有声语言的方式获得另一种形式的表达。该书在美国第二大中文报纸《中国日报》和《台湾时报》上同时全文连载,在当地引起强烈反响,为我日后高起点进入洛杉矶人的视野奠定了良好坚实的基础。

2006年,长篇小说《在疼痛中奔跑》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该书的作品研讨会在中国文学的圣殿——中国现代文学馆隆重召开。中国作协副主席陈建功、张炯,著名文学评论家何西来、雷达、白烨、何镇邦等数十位全国一流的评论家纷纷到场发表评论,现场气氛热烈而高昂。由于我从来没有与作协组织有过任何形式的“亲密接触”,大家对汪洋其人所知甚少,但对这部作品的诞生感觉十分惊讶和欣喜!评论家们一致认可,这部作品的分量和文学价值是毋庸置疑的。雷达老师评论说:当下缺乏生命写作、孤独写作、灵魂写作,这部作品确有生命写作、孤独写作、灵魂写作之况味……

《在疼痛中奔跑》一经面世即登上全国最权威之书店——西单图书大厦畅销书排行榜,并连续三个月位居搜狐网读书频道榜首。2007年,该书获得了台湾“华侨救国联合总会文学佳作奖”及贵州省“乌江文学奖”。

同时,我被北京紫禁城影视公司聘为签约编剧,独立完成电视剧?大难夫妻》的剧本创作并已拍摄放映,一部三十集电视连续剧《生命驿站》的大纲已全部完成,剧本正在进一步的创作当中。

2002年的深秋,我毅然的一个转身,令我的人生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腾飞!虽然这之前经过了太长时间的血泪挣扎,虽然我已错过了最明艳饱满的时节,错过了枝繁叶茂的春天,但是,只要心中始终不曾泯灭梦想的光芒,任何时候起飞都不会太迟。

有梦就有希望。因为怀揣了梦想,人生的际遇会在一个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有一个180度的大转弯,然后你会看见你的梦想正在不远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