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爸爸

我们怎么应付呢?有时候,这并不容易,特别是当你觉得挑战已经­结束了,可紧接着,它又在你眼前冒出来,虎视眈眈的,比如总是需要再做手术。也许它早就知道你的儿子饱受痛苦,而你却无能为力,或者,它早就知道他永远都不能看见,也不能走路甚至站立。

开始时,我们以为帕特里克·亨利的先天缺陷就是这些了——失明,以及行走、站立能力的丧失,直到医生试着让他的胳膊伸直,却感到有阻力。他还只是个小婴儿,哪来的阻力呢?起初,医生认为仅仅是肌肉方面的问题,只是一种反射现象,通过理疗让肌肉放松就好了。但很快,他们发现问题出在结构上。我们了解到帕特里克·亨利还患有翼状赘蹼综合征——膝部和肘部将永远处于挛缩状态。他关节和肌肉的形成方式不能修复。更重要的是,他永远都不能把胳膊伸直。

所以说,正当你觉得成功地应对了挑战时,又有别的事情冒出来,让你没法舒舒服服地松口气。或许你正想着这回将永远失去儿子——麻醉的反应让他缩回到一个你们根本无法进入的世界;或许那些不知道你们经­历的人们会说你的坏话,或是大专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跟你说话;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你做的是不是足够,是不是正确。所有这些事都不容易对付,但你只能一路向前,带着只有付出才有回报的信念。

就算你感觉在困难面前,孤身一人,形单影只,你也要相信你并不孤单。因为上帝就在你身边。它从不在你认为应该或是你要求的时候出现,但是总在关键时刻解你所需。

尽你所能,改变你所能改变的

帕特里克·亨利

生活中,有些事情可以改善,但有些不能。对我来说,显然很多事情不能变得更好——比如,我永远都不能看见东西。但也有能改善的事,我很小就明白,要想有所改变,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卷起袖子,竭尽所能,这包括那些手术和各种治疗。

我体会到当身处困境的时候,你必须振作起来,迎­接挑战,继续向前,否则它们就会把你打倒,让你陷在原­地。当我试着自己坐着轮椅,在家里转来转去,遇到了障碍­——从狭窄­的很难通过的门厅,到家里的各种家具,都阻碍­着我,于是我就反复这样提醒着自己。

还有,当我和弟弟杰西还小的时候,我们会比赛。我本来可以说:“我不能跟你比,杰西。”然后决定不跟他竞争,因为他强壮、敏捷——这些我都不具备。但在某些方面我是可以和他比赛的,比如看Ë­先打开车门,或是Ë­先起床下地,结果有时候我还能赢,但要知道结果,我必须先尝试。

每学期,我直到开学很久才能拿到大学教材的音频软件。这真让人沮丧,我可以说我完成不了,我退出。但这样就无法达到我的目标。

因为我见过很多人,我注意到其实每个人最终都要面对他/她生活中的某种大挑战。但我也发现,由于存在着大大小小的问题,人们很难从舒服的温室里走出来,去面对它们,克服它们。通常,是因为害怕失败或是某种痛苦。如果你向恐惧屈服,你就永远不知道事情能变得多好。或者,如果你选择忽视、逃避问题,它可能会变得更糟。我脊柱侧凸和植入修复性义眼的经­历就说明了这一点。

要改善我的身体残疾时,爸爸妈妈从不会放弃,所以我们一直前进着。每当我害怕时——不管是要重新再戴上支撑架,又要做另一个手术还是一次更痛苦的治疗——我要追求更好生活的梦想会帮我忍受痛苦,陪我渡过难关。我知道,任何事情,我都要坚持不断地尝试,除此之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