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典的巫士与“做梦”(2)

他的论点在我听来是完全的神秘,当时我的心智完全拒绝以其他方式来了解世界,只坚持我所熟悉的。唐望所努力说明的论点对我而言是如此的不着边际,我既无法接受,也无法拒绝。

“我们的知觉方式是弱肉强食的方式,”他有一次对我说,“这种方式对于辨认及评估食物及危险很有效,但这不是我们所能拥有的唯一知觉方式。还有另一种模式,那正是我要使你熟悉的模式,也就是直接去知觉事物的本质,能量本身。”

“知觉事物的本质能使我们以全新的方式,更刺激、更复杂的描述,来了解和评估这个世界。”这是唐望的主张,而他所谓更复杂的描述是他从他的前辈身上学到的,这些描述能与巫术的真实呼应,但在日常世界中没有理性的基础与关联。不过对于能知觉能量本质的巫士而言,这些描述是可以自证的真理。

对于这样的巫士,巫术中最有意义的行动是去看见宇宙的本质。唐望认为古典巫士,也就是首先看见宇宙本质的人,他们的描述最完美。他们说宇宙的本质就像无数闪亮的白丝由各种方向射入永恒,这些明亮的纤维本身是一种知觉,是人类的心灵所无法了解的。

看见了宇宙的本质之后,古典巫士继续去看见人类的能量本质,唐望说他们把人类形容为明亮的像巨大的蛋的形状,他们称之为明晰之蛋。

“当巫士看见人类时,”唐望说,“他们看见一个漂浮的巨大明亮体,当这形体移动时,会在所经之处的能量地面留下深沟,就像这明亮形体在拖着一条根行动。”

唐望觉得我们的明亮形体一直在随时代改变,他说他所认识的所有看见者,包括他自己,都看见人类的形状类似球形,或者像碑形,而不是蛋形。但偶尔巫士会看见像蛋形的人,原因不详,唐望推想,像蛋形的人也许比较接近古代的人。

在唐望的教导中,他曾一再提到并说明他认为是古典巫士最重要的发现,他称之为人类明晰球体中的关键特征:一处极明亮的圆点,像个网球般大小,永远嵌在明晰球体内部,表面平贴,大约在人类右肩骨二尺之后。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描述时很难想象。唐望解释说明晰球体比人体要大很多,而那亮点是这个能量球体的一部分,位置约在肩膀的高度,离背部一臂之遥。他说过去的巫士在看见了这个亮点的功能后,把它称为集合点(assemblage point)。

“集合点的功能是什么?”我问。

“它使我们能够知觉,”他回答,“过去的巫士看见人类的知觉集合在那一点上,看见所有的生物都有这样的亮点,他们归纳知觉必然都发生在那点上,不管以何种方式。”

“过去的巫士看见了什么使他们认为知觉是发生在集合点上?”

他说,首先他们看见无数的宇宙明亮能量纤维穿过明晰球体,其中只有少数穿过集合点,因为集合点的面积要小得多。

然后,他们看见在集合点周围总是有一圈特别明亮的光环,把穿过集合点的明亮纤维照得非常亮。

最后,他们看见两件事:第一,人类的集合点能够脱离它们原来的位置。第二,当集合点是在原来的位置时,知觉似乎是正常的,这可从观察对象的行为方式来判断;但当集合点不是在平常的位置上时,从观察对象不寻常的行为可以证明他们的意识状态改变了,他们以不寻常的方式知觉。

古代的巫士从以上得到的结论是,集合点的移动越大,行为的改变也越不寻常,由此可知,意识与知觉同样也发生不寻常的改变。

“要注意当我说看见时,我总是说‘看起来好像’或者‘似乎’,”唐望提醒我,“看见下的任何事物都是独特的,除了用比较的方式,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谈论它。”

他说关于这种困境最恰当的例子是巫士谈论集合点与那光环的方式,他们用明亮来形容,但那不是明亮,因为看见者不是用眼睛去看,但是他们必须设法弥补其中的差别,于是他们说集合点是一个亮点,被一个光环围绕着。唐望指出我们都是如此可视化,被我们的弱肉强食式的知觉所控制,所以我们所看见的一切都必须用猎食者的观点来说明。

在看见了集合点及其光环的作用后,唐望说古代的巫士发展出一套解释。他们的理论是,人类的集合点借着集中光亮于穿过集合点的宇宙能量纤维上,自动而无计划地把这些纤维集合成一个对世界的稳定知觉。

“那些纤维怎么集合成对世界的稳定知觉?”我问。

“没有人可能知道答案。”他强调说,“巫士看见能量的运动,但仅是看见能量的运动而无法告诉他们能量是如何及为何运动的。”唐望说,看见无数的有知觉的能量纤维穿过了集合点,古代的巫士假设在穿过时它们被聚合了,被那光环所结合;看见那光环在失去知觉的人或将死的人身上会变得很黯淡;而在尸体上则完全没有,他们便相信那光辉就是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