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陈晓兰得到上海市药监局的答复:他们已以上海协和医院涉嫌贵稀中草药材使用的经济问题,将此案移交到了公安部门。
上海协和医院关门了,这让病人空前地紧张和恐慌,这类民营医院的房子和设备都是租的,医生和其他人员都是聘的,医院一关门就“树倒猢狲散”。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庙没了,就算找到了和尚又有什么用呢?谁来为病人负责呢?遭受的肉体的和精神的伤害找谁赔偿,被骗去的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的医疗费上哪儿去讨?
2月8日,上海协和医院的铁栅栏门关着,有保安把守。近百名病人和家属紧紧地围在上海协和医院的门外。在一片责骂和抗议声中,上海协和医院的牌子摘掉了。突然,激愤的病人突破了保安的防线,冲进医院。楼里面已是人去屋空,挂在门诊大厅的大幅名医照片和锦旗都没有了,留下了一个个针子孔;导医小姐、领诊护士和医生也都不见了,收费室、挂号室的窗户已被木板封死。病人跟不明身份的人争吵起来,继而发生肢体冲突,转瞬间一位女病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公安机关出动多名警察,维持秩序。
由于病人不断地上访投诉,市区两级卫生行政部门督促上海协和医院成立七个工作组,并重新发布了公告。几天后,医院的墙上出现新发布的“告知书”,告知医院被吊销《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后,由上海协和医院有限公司承担医院的善后处理工作和法律责任。仅仅五天,工作组就已接受370多件患者登记。
小徐和小胡来到上海协和医院登记,她们见工作组是原上海协和医院的人感到特别失望。一位工作人员让她们出示身份证,小胡拒绝了。1月8日以来,她找过医院多次,这些人不仅认识她,还把她视为病人的代表。他们给她打电话说:“如果你愿意,我们请最好的专家给你看病。”小胡说:“给我一个人看好病有什么用?你们医院还要继续骗人,还会有更多的病人上当受骗。”
小徐出示的身份证,进入了接待室。小胡只好在外边等她。
“你找卫生局没用,还得来找协和吧?”一位工作人员挑战似的问道。
“我是受害者,你们医院是害人者,你们嚣张什么?”小徐愤怒地怒斥道。
那个人给小徐登记后,跟她要病历、病史和检验报告单。小徐问复印件行不行,那人说复印件不行,必须是原件。
“原件我没带。”小徐怕有诈,原件交上去拿不回来。
“没有原件的话,你的问题就不能得到解决。”
小徐无奈,只好把病历等资料的原件拿了出来,让他们复印。一切都办完之后,他们告诉小徐回去等待。可是,等待是漫长而无期限的,至今小徐也没等到处理结果。
我采访时,小徐无限悲愤地说:“人不可能不生病。当人生病时,医生就是上帝。可是,这样的医疗机构太黑了,他们根本就不管病人死活,当病人进去之后,钱就不是钱,人也不是人,成了他们的印钞机……一次,张医生在给我在开处方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想拉她去别的医院。她得意地说,我在这里挺好的。连我带来的人每月都能赚上两万元钱,她(他)还不是医生。现在,闸北区卫生局的行政处理决定已经过去6个月了,那些被停业的不良医生又可以看病了,还说不上张医生在哪家医院骗人呢……
小翠是2月中旬最后一次来上海协和医院复诊的,医院已被吊销执照。自从她出院以后,她数次来复诊,那位李医生先是说效果挺好的,后来又说手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是小翠没配合好。医院的一位工作人员还把她拉到一个房间,一边拍桌子一边说,之所以造成这种结果是你个人的原因,不是医院的责任。你要是同意的话,医院退还你两千元,以后不要再来复诊。
小翠没有要那2000元钱,她的下身还在流血,病还没有治好,怎么能不来复诊呢?再说,她已经花去3.6万元钱,对于一个农家女来说,这不是一个小数,在这笔钱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借来的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