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就做呢?”卡尔不解地问道。
“我必须做。”
佐伊很开心。她停住脚步,等我们走过,拉起我的手,“我原谅你啦。”她说道。
“原谅我什么?”
她心怀鬼胎地凑过来,“原谅你上次做爱表现得那么衰。”
“我才没有!”
“你当然有,不过没关系啦。”
“窃窃私语是不礼貌的!”卡尔表示不满。
佐伊把卡尔往前推了推,让他走在我们前面。然后把我拉过来,跟她并肩走着。她问道:“今天你做事有什么限度么?如果我叫你去纹身,你也会去么?”
“会去。”
“吸白粉呢?”
“我想吸!”
“去告诉那个男人你爱他。”
她手指的那个男人是个光头,看上去比我爸爸还老。他从报刊亭走出来,把香烟的包装纸撕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好。”
“那你去吧。”
他从纸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朝空中喷着烟圈。我向他走去,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或许把我当成了某个他认识的人。
“我爱你。”我对他说。
他皱起了眉,然后发现佐伊在一旁得意地哈哈大笑。“走开,”他说,“神经病。”
佐伊觉得很滑稽。“去集市吧!”她大声说。
集市里熙熙攘攘。人们横冲直撞,仿佛紧急事故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肥胖的老太婆拎着购物篮,推开我往前走;推着婴儿车的父母们把整个过道都占据了。站在这里,灰暗的天色包围着我,就好像是在梦里。仿佛我没有在移动,仿佛走道很黏,而我的双脚灌满了铅。男孩们昂首阔步地从我身边走过,头上包裹着头巾,面无表情。曾和我一起上学的女孩们漫步着从我身边走过。她们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课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热狗的味道,还有碎肉夹饼和洋葱。所有的货品都在打折销售——白斩鸡双脚被束着倒挂,内脏和鸡头等放在盘子里;被劈成两半的猪,破裂的肋骨暴露在外面;布料,羊毛,蕾丝和窗帘。玩具货架上,狗狗在狂吠着翻筋斗,士兵很生气,手持铙钹,哐当作响。摊贩看见我,对我笑着,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塑料娃娃,安静地坐在透明纸盒里。